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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咪说大不大，说小也不小了。她的同学中忙着结婚的也有不少，她这阵子忙着去吃喜酒，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在家吃顿晚饭，妈妈每次在她出门前总要罗嗦，“你已经蛮大了，不要再象个小孩似的，成天不着家，自己的正经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”乌咪听多了，就觉得有点刺耳。明知道妈妈是关心她才这么罗嗦的，可嘴里却总不肯说出软话，“关你什么事，我嫁不出去是我自己的事。”话说了，妈妈听了不开心，乌咪心里也不适意。<br /><br /> 其实，乌咪也不是那种横竖嫁不出去的女孩子，她人长得有模有样，小小巧巧的个子，留着一头碎碎的短发，乍一看有点象《永不瞑目》里的欧阳兰兰。有不少男孩子对她表示过好感，只是她总觉得好象自己的那位应该不象他们。经常出去喝喝茶、泡泡吧的男性朋友也有，只是一谈到感情她就想逃。“我们这样一起聊聊蛮好，何必往那圈里跳，跳进去了不要到最后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，”她曾对一位追她追得最厉害的男孩子说，“我们就这样，看缘分，如果将来我们有可能，就顺其自然，何必一开始就给自己划好了圈呢？”<br /><br /> 她带着一脸的诚恳。<br /><br /> 只到有一天，那个男孩子递给她一张相片，说：“嗨，帮参考参考。”<br /><br /> 乌咪接过一看，一张女孩子的相片，秀秀气气的，戴着一副无边的眼镜，嘴角一弯甜甜的微笑，“不错嘛，你女朋友？”<br /><br /> “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她就不是。”<br /><br /> “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？我应该恭喜你，呵呵，人长得真不错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应该知道我的心的。”那个男孩子盯着乌咪的眼睛。<br /><br /> “可别，我们是好朋友，你得到幸福我应该替你高兴。真的，我一直把你当成了一个哥们。说，什么时候请我们大伙庆贺庆贺？”乌咪象以往一样，笑着捶了他一下，拳头象蝴蝶一样落在了男孩的肩上，男孩一把攥住乌咪的手，“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？只要你愿意，我立即就~~”<br /><br /> “真的，申申，别，我不是适合你的那种类型的女孩，我知道，你也知道，其实，我们这样蛮好，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聊聊，会很开心。但我们的性格太相近，将来如果在一起我会伤害到你的。”乌咪轻轻挣脱他的手。<br /><br /> “不，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知道将来呢？我觉得你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女孩。”<br /><br /> “是我的原因，真的对不起，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孩子。”<br /><br /> “我可以改呀，给我机会好吗？”<br /><br /> 乌咪摇了摇头，“何必让我伤害你到最深的时候才说痛呢？”乌咪轻轻地把相片递给了申申，“我祝福你。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“这就是我的故事，”乌咪坐在电脑面前，悠闲地敲击着键盘，这几天，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名叫“随缘”的网友，两个人聊了几次，觉得挺合得来，特别是聊起一些藏在心里的话题，乌咪觉得只有在网上，和不相干的人说起来才放松。而且，说完了心里好象什么负担也就没有了.<br /><br /> “呵呵,一个一相情愿的故事呀.”<br /><br /> “你说我处这个位置难受不难受,其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反感,只是对他没有多少感觉.”<br /><br /> “这不怪你,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了,50%等于零.”<br /><br /> “什么意思?”<br /><br /> “在爱情中,两个人如果只有一个人一相情愿,那是不会有结果的.其实,我认为,被人追求应该是很幸福的,想追追不上才是让人难受的事.”<br /><br /> “你的经验之谈?”<br /><br /> “随缘”好一阵没有回答，乌咪又打了一行字:”可以讲讲你的故事吗?”<br /><br /> “好吧，其实我在网上一直想告诉她这个故事的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们是在网上认识的？”<br /><br /> “不，我们是在生活中认识的。”<br /><br /> “那为什么不在生活中告诉她呢？”<br /><br /> “我不敢，我怕那样会和你说的一样，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。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我毕业以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单位，专业不太对口，工作一个阶段后觉得应该再去学习一下,拿个专业方面的资格证书，好象才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差使，又怕停薪留职位置让人给占了，就报名上了一个夜校，每天下班以后去我们那里的职大上课。<br /><br /> 报完名，等到上课那一天，我赶到车站，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上了车，我瞅准一个空位，一闪身，就到了座位面前，我感觉一个影子要跟我抢座位，便将身子一晃，把那人挤到了一边。坐到位置上，我长出了一口气，心想真不容易，上班上到现在已经够累了，到学校可还有五站路，我得好好休息，可别到了课堂上只想放松放松浪费了自己的票票。<br /><br /> 这时，身旁一个女低音不满地说，“穿得倒蛮潇洒，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。”<br /><br /> 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，“我爹是农民。”<br /><br /> 显然,她对我这种不屑的态度很反感，说，“哼，你以为这样一说你就比你的长辈还高尚吗？”<br /><br /> 我可没功夫跟她闲扯，我装着闭目养神不睬她，心想，就让你在这亭亭玉立吧，我可真是太累了，哪有功夫跟你磨牙！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“哈哈，这人就是你上学的同桌吧？”<br /><br /> “哪里呀，夜校的同桌可以自己选择的，你说有了这段我会选她当我的同桌？”<br /><br /> “说不准她会选择你呢？”<br /><br /> “呵呵，她是没法选择，不得不。”<br /><br /> “这么说她就是你的新同学了？”<br /><br /> “不，她是我们夜校的兼职老师。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她叫朱茵，和香港的那个影星名字一模一样。而且，还出了一个麻烦事情，不长时间以后，我发现，我竟然爱上了她。<br /><br /> 可问题在于，我留给她的印象却是那样的差。那几天，我总是找尽一切可能的机会和她套近乎。一天，第一课下课，我在厕所门口遇到了她，厕所里的灯坏了，我竟傻乎乎地问了一句，“里面看得见吧？”<br /><br /> 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她又羞又怒，冷冷地甩给我一句话，“看得见呀，你如果进去参观的话不用带手电的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说我倒霉不倒霉？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“倒霉！哈哈，想不到你还有这出。这下好了吧，该死心了吧。”乌咪坐在电脑面前，不禁乐出声来。<br /><br /> “我也想算了，死了这条心吧。可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都是她的影子在晃悠，我丢不开她的。我想，只要她没有正面回绝我，我都应该努力争取。我一直有个目标：在拿夜校毕业证的时候要收获自己的爱情！”<br /><br /> “呵呵，请继续。”<br /><br /> “继续什么呀？搞不清楚。”<br /><br /> “讲啊，我可还在听故事呢？”<br /><br /> “哦。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我到这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，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。古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总结了自己的经验在里面，想不到也应验在了我的身上。<br /><br /> 一天，朱茵给我们上课时用到了幻灯片，放幻灯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教棒拉在了办公室里，她说，麻烦哪位同学帮我到楼下的办公室里去拿一下教棒？<br /><br /> 我一听，赶紧立起身来，“我去我去。”生怕让别的同学抢了。<br /><br /> 我一溜小跑，到了办公室，办公室里一位老师也没有，门没有开。我从窗户那里一看，窗子开着，靠近窗台那儿有张办公桌上放着一根教棒，我爬上窗台，用力往里面伸手，好不容易够着了。我抓着教棒跳下了窗台，一不小心，教棒碰在了窗台上。<br /><br /> 我仔细一看，我拿的原来是根玻璃棒，长度跟教棒差不多。倒霉的是它的一头还让我碰坏了，我看了看，还好，只断了一小截，看不出来，应该还能凑合着用。<br /><br /> 进了教室，我拿着断了一截的那头递给了朱茵，朱茵对我微微一笑，说了句，“谢谢。”<br /><br /> 我太激动了，这可是她第一次对我笑啊，把想对她说的话都忘了。进教室之前，我想好了，一定要提醒她教棒的一头断了一截了，可别用手抓那头。<br /><br /> 我美滋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<br /><br /> 朱茵手执教棒指点着幻灯片讲着，那一课讲的什么我全忘了。我真是太兴奋了。我在想象下课后能不能找个借口送她一段，问问她住在哪里？<br /><br /> 我手托着下巴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。突然，我发现她的秀眉微微蹙动了一下，她看了看捏在手里的教棒，活动了一下教棒的位置，继续讲课。她的举动几乎没有人注意到。那一刻，我惊呆了，她肯定是让教棒的那一头断裂的地方给刺坏了。<br /><br /> 我盯着她的右手，一丝血迹从她的手腕处流了出来。<br /><br /> 她一直坚持把那幅幻灯讲完了，才放下教棒。然后把右手背在身后继续讲课。那只手一直到下课都没有拿上讲台。<br /><br /> 那一刻我真是后悔死了。我想象不出，在她柔弱的外表下竟也蕴藏着如此的力量。我用目光一遍一遍抚摸着她，泪水几乎流了出来。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“下课后她责问过你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没有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没有去向她道歉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这样的事我想只有可能越描越黑，说了只会适得其反。算了，找个机会补偿她吧。”<br /><br /> “终于决定放弃了？”<br /><br /> “不。我继续默默地注视她，只是不再当面表示我的爱慕。我天天坐在教室里，认真地听着她的课，欣赏她在讲台上的各种各样的美丽，我在她身上每天都能发现一些会令我心动的东西,我把这些写进了我的日记,一天一篇。”<br /><br /> “呵呵，开始写情诗了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写了,写了很多。”<br /><br /> “送给她了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一开始没有。后来我开始给她送花，送花的时机和方法我都想了好久，每次都是乘她在上课时请我的一位朋友送到她的办公室里，里面夹一张不署名的卡片，有些时候在上面抄一些精辟的语句,有些时候写上几句我的情诗，要么就是送一本最新出版的畅销书，或者专场音乐会的票。”<br /><br /> “她开心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从她的表情上看我想她一定是开心的。”<br /><br /> “她知道是你送的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她当然不知道，她只知道是她的追求者送的，我可以肯定，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我头上的。”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在教室里，朱茵似乎变得更完美了。她开始在上课前重新化一下淡妆，她不止一次在教室里用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愉快地向班里扫射着，我想她肯定是在等那个神秘的人露面，而且，她对自己的生活也更加细心。她经常会在上课的间隙偷偷地往楼下她的办公室方向瞥上那么一眼。<br /><br /> 虽然我知道她不会猜到我的头上，但我还是很高兴。为了不让她怀疑，我依旧在课堂上表现着我的顽劣。不过对她布置的一些课后的问题，我都会在上班的时间认真地把它预习好，然后到了课堂上我才有资格插话岔嘴呀。<br /><br /> 就这样，我们过了大约有一年的光景。<br /><br /> 又一天，在去上课的公交车站，我远远地看到了她，我忙对她身边挤去，对她打声招呼。朱茵看见是我，也热情地招呼了我一声。<br /><br /> “你好象是在长江大厦上班的吧？”朱茵居然知道我在哪里上班。<br /><br /> “咦，你怎么知道？”<br /><br /> “你们不是都填了表格吗,好象你已经大学毕业了，怎么还到这里来上课？”<br /><br /> “我的工作不太对口。我学的是计算机，到了那里他们让我在财务处工作，没办法，只好再学一点这方面的知识。要不有可能呆不下去。”<br /><br /> “我也说，看你们的学籍卡，我还以为填错了呢。”<br /><br /> “如果讲财务、统计方面的知识，我估计连个初中生还没有呢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可是个计算机的高才生呀，你可以当我的老师了。说不准还有问题要请教你呢?”<br /><br /> “只要有小朱老师用得着的地方，我一定效劳。”<br /><br /> “还别说，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。我的电脑好象有点问题，什么时候去帮我看一下。”<br /><br /> “好啊，我天天都有空。下课以后好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今天下课后太晚了，明天下午你有空吗？”<br /><br /> “好呀。正好修完了一起上课。”<br /><br /> 终于，我来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房间。一进她的房间，什么布娃娃呀花瓶呀金鱼呀衣服架……满满的，我趁她给我倒水的功夫偷偷寻找我送的那些礼物，看它们还在不在。<br /><br /> 我送她的东西还在，那本蔡智恒的《爱尔兰咖啡》就在她的枕头旁，连上礼拜送她的花也还用塑料布包着放在电脑旁。我没说话，趁拆电脑主机时顺手把花丢在了地板上。<br /><br /> 她没吱声，又把花拾起来找个地方放好。我心里激动极了。当然什么也没有问，开始查看她的电脑。<br /><br /> 有自己所爱的人在旁边看，感觉就是两样，一会，电脑就让我摆弄正常了。<br /><br /> 吃完她煮的方便面。我看看闹钟，差不多要到上课时间了，就约她一起走。<br /><br /> 她说，你先走吧，我不想让他误会。<br /><br /> 我说他是谁？<br /><br /> 她羞涩地笑笑，给我讲了她这一段的奇遇。她还说，在她很小的时候，她就一直有这么一个梦，他就是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的。现在，他就要出现了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经意把他吓走了。只要他不出现，她会一直这样等下去。她说，她知道，他就要来到她的身边了。<br /><br /> 她说这话的时候，脸上漾满了幸福，星眸发亮。<br /><br />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。<br /><br /> 我也知道了，她爱上的是那个送花的人而不会是生活中的我。 我忍着难言的痛苦，孤单地挤上了去夜校的那班车。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“就这么完了？”<br /><br /> “差不多吧。我还是象以前那样，每周送一次鲜花给她。只是做得更加隐蔽了，我让花店的boy直接把花送到门卫那儿，打个电话到她办公室说一声就好了。”<br /><br /> “我想时间久了，她一定也会不开心？”<br /><br /> “不可能吧。”<br /><br /> “这是虚无飘渺的爱情呀。她没有实际的答案怎么会开心呢？”<br /><br /> “可如果让她知道了那个人是我，未必是一种美好的结果。我想也许我不是她幸福的港湾，可我希望自己能够给她营造一个美丽的梦。”<br /><br /> “我还是不太赞同你的做法，我想你最好找个机会告诉她你就是那个人，这样最好。”<br /><br /> “不，我就象你说的那个申申，我知道，我所追求的不是属于我自己的爱情，虽然我认为是，但我知道，结果肯定是你说的那样，何必让一个美好的梦同时破灭在两个人的心中呢？至少，我这样可以让一个人幸福呀。我在想，也许属于我的爱情的季节还没有来到。”<br /><br /> “你认为你的爱情季节什么时候来到呢？”<br /><br /> “也许，是你答应申申的那一天。”<br /><br /> “怎么可能？呵呵，我怎么可能答应申申？”<br /><br /> “呵呵，换个话题，你说我们这两个50%谁的日子难过?”<br /><br /> “谁的日子都不好过.你以为我有人追就幸福了吗?其实我反倒觉得你是过得很轻松的,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通过自己的行动表达出来了,不管成没成,至少心里没有遗憾了.努力了没有成功不是你的错.”<br /><br /> “也许吧.其实我最初的想法和现在不一样,现在,我经常想,生活中两个人能够遇着了本身就是不小的缘分,何况还产生了好感,就更不容易了.我知道不是每一段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变成爱情,有的可能就淡去了,就象每次旅程到最后都会结束一样,我认为结果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在结束之前,我还能够做些什么.”<br /><br /> 乌咪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一行一行的字，手停止了敲击键盘，我有遗憾吗？也许明天我可以做些什么，为什么不呢？她暗自想到。<br /><br /> <br /><br /> |
发表于 2007-6-1 19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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