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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去世早,打我出生就没见过。记得那时父母每天忙于上工挣工分,家里的事都是奶奶操持。奶奶是旧社会过来人,裹着小脚,没上过学堂。
因为是长孙,奶奶对我倍加宠爱,所以一直到小学期间都是奶奶带我睡觉。开蒙时,因我数螺蛳能到10,就录取1年级了。奶奶砍了屋后一捆竹子,起早到大兴(生祠)集市卖掉,买块布请裁缝给我做了新书包。 因为那时家里买不起闹钟,每天早上,奶奶听到远处马路上有汽车声音,就起床做早饭,岘子粥里经常滴点“汤饼”,说“汤饼抗饿,饿了就听不清老师讲什么。”,然后喊我起床吃早饭去上学。中午放学回来,奶奶早为我们烧好了咸粥,里面有时有蚕豆,有时有山芋干,北瓜。。。。。。 我也不负众望,年年三好学生,奶奶看着满墙壁的奖状,逢人便说,我孙子读书不错!最后我考上了高中(班上54人,只有5人考上了高中)。好多同学初中毕业,要么学门手艺,要么进乡镇企业上班拿钱。当听到有人说,读高中有啥用,还想考大学?做梦吧。奶奶会说,多读点书总是好事,不能像我们没文化,一辈子和田打交道。。。。。。 上高中时有段时间住校,每个礼拜回来一趟,奶奶就擀面条,外加荷包蛋(在那吃岘子粥的年代)给我吃,走时还要煎点“雪饼”带走。 工作后,一直在外地打工,每次回去看奶奶,都买“果子”和新衣服给她,她就喊埭上其他奶奶过来分享。说“我孙子在外头做大事!”90年我带了相机回去,她马上喊来埭上其他奶奶过来一起拍照,脸上流露着喜悦的心情! 每次回去,她就拉着我老婆的手说“乘我还在,你们生个小鬼吧!”可是我们那时无房,一直没要小孩,遗憾的是,这个愿望,直到她去世也没满足她啊! 96年的一日,突然接到转来的口信(那时老家无电话)说“ 奶奶不行了,老是昏睡,醒来就念到你。”于是我们就赶紧回去。奶奶在昏睡中,听到我的呼喊,象回光反照似的坐起来,和我寒暄几句,倒头就继续昏睡,再也没醒来,我知道,你是撑着,就等最后见我一面!
我买给她的新衣服,平时不穿,说乡下不要穿这么好的衣服,死后她要带走。按照奶奶的愿望,新衣服塞满寿材(那时尽管火化,但老人还是要寿材),享年90岁!
不能写了,眼泪下来了。。。。。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