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]解读庞余亮的《乡村教师手记》

孤独浪子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解读庞余亮的《乡村教师手记》<br /><br />      初读庞老师的散文，我记得是在去年，是一篇叫《半个父亲在疼》，再后来，就是读了这一组散文系列，前几天刚了一些文字《浅读庞余亮的&lt;乡村教师手记&gt;》，也不算是真正的散文了，我的朋友也读了，提醒我说：你只写了自己感受和感动，对庞老师的文字，没有作深度挖掘。再接下来的，我就想做这一次全面的解读。<br />      这组散文是以时间为顺序，一个来自心灵的手记，为了方便解读，做了一些归类，才容易做系列化的分析， 否则东一捶西一棒的， 很难形成纲 ，写学生的，写课内的，写课外的， 等等，安静地读完这组散文，你会知道，生活与写作隐忍的痛是如何产生的。<br />      写学生的。学生，在庞余亮的笔下，是一个个鲜活的面容，有调皮的，有瘸腿的，有被打得耳聋的，辍学的少年，有学狗叫的男孩，有夭折的少年，也基本上包括了农村学校的孩子的方方面面的代表，这些学生，也基本上不是单个的少年，而是代表了千千万万个少年学生，或许其中有你我的影子，或者你身边的伙伴的影子，在庞老师笔下的这些少年，有着鲜明的个性，有的忧郁，害羞的，有调皮的，有捉弄人的（有的连老师也不放过）。《少年打马去》在庞老师的笔下有五个夭折的少年，“夭折”这个词也是作者领略到世界是最疼痛的词语，当是并不是说在嘴上的，而是像一把刀子一直搁在心里。五个夭折的学生，各有各的不同，被野狗咬的，溺水的，用作者的话说“到了今天，我掰起指头数了数，我竟有了五个夭折的学生，像我的五个指头齐齐被拦根切断，疼，每一个指头都疼，疼到心里。我还常幻想，他们没死，也没有长大，他们只是骑着一匹白马走远了，走到远方的草原上去了。”五个的夭折的学生，对应着五个指头，表现作者对学生的爱与痛。作者希望他们只不过是打马而去少年，在天堂里还会有少年般的纯朴，只是换了一个不该换的地方玩耍罢了。<br />       课堂内的故事，总是形形色色，有想让蚂蚁打架的男生，藏在嘴巴里的小鸟（会让人感动困惑，然而当你看完之后，是既好笑，又可气，想想老师的课要怎么才能进行下去），《想象力》是老师引导学生的很好方式，让学生的想象力得到充分发挥，这也是一个老师以身边的事物，引导学生发挥想象力，水杉像什么？有的学生说：“水杉像翡翠宝塔。”有的学生说：“水杉像一支绿羽毛笔。”有的学生说：“水杉像一个个站岗的解放军”，看看这些孩子们的回答，我们不难看出孩子们的潜力是巨大的，只是要教师们辛勤的劳动，然而孩子们以后的人生道路或许就像这里的水乡，有了太多的岔河，也有太多的不同。<br />       写课外的，如果说课堂内，孩子是调皮的，那么，课外又是什么样子呢，那是多么像脱去笼头的野马，《挤暖和》我想大凡像我这样年龄的人，都会知道挤暖和的经历，而这些描写仿佛让我们一起参加挤暖和，“一对一地挤——其实不是挤，而是两个人作“完全弹性碰撞”。像两条龙的角力。嘿。嘿。嘿嘿。一声高似一声，还是有节奏的。”多么地亲切啊，最好的还是后面的对这个挤暖和这个词的形象化的比喻，“挤暖和，多好的词啊，牙膏的清香一样，用力一挤，‘暖和’就挤出来了。”将少年们取暖的场景，用诗歌的语言来描写，也增加语言的张力和亲和力。《肚子里面的蛇》真实的再现了一个玩蛇的男孩，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，“我的论文还没写好，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，他居然从外面带来了一条小青蛇，开始他是拢在袖子里的，他见到一个同学就捋一下他的袖子，结果是可想而知的，一阵又一阵尖叫，女生的尖叫尤其尖厉。”作者用了“拢”字，好像是蛇是这个孩的“宝贝”，一定要藏好，而另一个同学就“捋”一下他的袖子，泄露了他的秘密，那个场面也正是作者所说的，“可想而知”，有些乡村的孩子，胆大，而且完全不顾及别人，甚至是拿蛇吓唬同学取乐。以宣扬自己的胆大，“与蛇共舞”，天下又有几个“英雄”？<br />      写老师们的，以及校长和校务。我想一个学校所处的地区，经济条件，也决定了这里的老师校务也有着特定的水乡色彩，《四类“分子”》虽然没有过多的叙述（其他的章节，有叙述，如《小人物：不作弊的M先生》等），“乡村学校的教师大体可以分为四类：一类是像我这样从师范分过来的，被校长称之为有“硬本子”的教师；一类是像校长这样经过民转公而转正的“监制”的公办教师；一类是还没转正等候着指标转正的民办教师；还有一类就是代课教师，这是由刚毕业的高中落榜生顶缺的。”然而从这些简述中，我们可以看出老师们也有了等级之分，有了等级就了矛盾，就有为了像学生考试的“升级”一样的苦恼。所以也就有了像《小人物：不作弊的M先生》一样的命运，这也是中国教师当时的现状，我想直至现在这种现象还有很多。学生，“四类分子” 的老师，无不是构建成中国乡村教育的分子和分母，属重属轻，才能不失去平衡。<br />       写邻里关系的，村民。家长。这里描述的村民，从某种意义说，也是农村的父辈们的典型的形象，也是有的望子成龙，有的让让孩子早早地辍学，挑起生活的担子，也有典型的“老学究” 《考你一个生字》，总是拿几个生僻得不再生僻的字来考刚来的先生们，当然，作者是不能幸免的，也就遇上这样的字：“劢” “鬯”，也有一些尬尴。写学校及周围环境的。庞老师笔下的学校环境是典型的水乡的学校，泥操场 旧风琴，无不是具体现了乡村的教育的艰苦。写动植物的《奇鸟降落》“后来，它们也飞走了。每天晚上，学生放学，我回到我的宿舍，打开日记本，我就听到了窗外的月色中有翅膀拍打的声音——不用说，肯定是他们在用力地坚定地向前飞。”这只鸟啊，去了何方，长江岸边会有他的归巢，在这里，他的羽毛会更加闪亮，掠过天际时，将会更有加有力，从容。<br />       写个人内心的。我们可以探到作者的内心是孤独的，也是对自己命运的拷问，时光对作者没有丝毫的眷念，来来去去，走时没有带走落叶，来时，也不过是蜻蜒点水，作者在这样的环境里，能说的就是这些文字，能做的就是用粉笔去构造人生的每一步，当然，形散，而神不能散，写散文，都有一个目的，或者说是目标，而作者的语言表达，能不能达到作者的想要表达的目的，或者说是目标。而在这一组散文里，没有豪言壮语。只有娓娓道来的故事，孤独的感受，还有一小片切入心脏的痛，就像一些孤独的泉，缓缓地上涌。<br />       《乡村教师手记》共计一百七十一个章节，看上去杂乱无章，其实有一条线，这就是时间，以光阴为推进剂，以作者的思想情感为容器，容纳乡村教师的生活，从作者走上讲台的第一天开始，到作者离开讲台，这其中发生的事件，看到学生，村民，老师，校长，教务主任，这些人物事情真实的再现，读者会有相同的感受和体会的空间，切入自己的回忆，含蓄而自然，不像是描画出来的，而是浮现在读者的眼前，一一走过去，人物自有悲喜。晚饭花也自然而悠闲地盛开，还有锅巴的香味一定还在心灵的深处的，在东北墙角的一个灶台飘荡。<br />       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，以贫穷的土地为背景，以乡村教师一颗搏动的心灵和一双瓦解世界的眼睛。用他质朴的文字，一砖一瓦地构建了乡村学校的老师，学生，家长情感的世界。乡村教师的形象，已经不是庞余亮一个人的生涯，而是许许多多读者眼中，自己少年老师的代表，是一种“映射”，是“一对多”，而那些鲜活的面容，学校内外的故事，也是读者在学生时代的再现，这样构成的一个立体的画面，而与读者引起了最大的共鸣，我想学生时代，亲情，爱情，友情，人生的奋斗历程中，学生时代最值得回忆的纯洁的一部分，因为学生时代没有染上社会的色彩，是一张白纸，是一种纯真。开始作者描写学生的较多，课内课外的成份较多，随着时间推移，描写“四类分子”的成份在加重，这也可以说是作者再思考自己命运的同时，对中国乡村教育的思索在进一步加深。<br />       《乡村教师手记》为什么会从不同角度打动读者呢？我想应该归属于唯真的文字表达，“真实原则”是这组散文夯实的基础，一切在此基础之上，真实地再现乡村学校的生活，在安静的月光下，我们可以听到缝衣针落在草地上轻微的撞击，就像你在很远处，虽然没有看出一个人的面容，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微笑，美有很多种，有一种美，那就是真实，唯真是一种美，是这组文字的基础，失真的文字再华丽，也是绚丽的彩霞，只能挂在天空。<br /><br />      文字是情感的载体，文字的起伏，节奏，递进，简洁，力量，往往直接影响作者创作，同时也会感染读者的情绪，在语言思维的水域能否引起共振的因素。散文的魅力再于他缓缓地切入读者的思维，并让读者跟着作者的目光，一起看，人，事，物，景。看社会多棱镜的立体架构展示出来。语言的植株是从中国传统散文的盆缶中，赋加了诗歌式的语言，简洁明亮，扩大了内在意境，和语言想象的空间。<br />      庞老师的语言，总有一种隐忍的力量，从容而不急躁，简洁而没有赘述，文字的丛林之间，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物神态，故事的线条，以及心里微妙的感受。快乐，兴奋，忧郁，悲伤，不是读出来的，而是感受来的，这样的文章，可以让人感受到月光下的安静，澄明，适合品茶回忆，然后打扫心灵的尘垢。这样的文章，首先是作者要有一个沉稳的心态，然后就是笔力的游走，按照自己设定的线路，有节奏的，安静的，唯真的表达。<br />       这组散文语言和手法很独特，叙述的概括力度适中，巧妙地运用了诗歌的语言，和实际生活，紧密地结合 让人感到有想象的空间，语言质朴，而有张力。 语言很简洁， 就像一个画家，寥寥的几笔，就可以构勒出一个人内心的轮廓。另一大亮点就是运用诗歌式的语言，对人物，故事，运用意象的表现手法，进行整体概括，使得思想得到升华，情感更加形象化，使得文字可感，可触，有了铜质般的声音，从胸腔传来，这是他的成功之处。就我现在对语言的理解，对意象的理解，以及对生活意义的理解又进了一层。<br />       从一组庞大的系列散文中，要全面的解读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尤其像我这样很少写散文的人，当然这样的行为有一些冒险，解读完这组散文，使我想起了以前我读泰戈尔诗歌的时候，总是被他诗歌中透出来的思想光芒所折服，然而却又想不透这样思想光芒的来源。诗歌的思想光芒来源于真正的生活，依附于生活的细微观察，点点滴滴，并在此基础之上归纳升华成诗歌的内涵，真正的诗歌并不是纯粹地依靠想象力来完成的，要有生活的土囊，内心如果没有这样诚实的泥土，你的诗歌再好，也很难折射出夯实的思想光芒。如果说生活是泥土，那么《乡村教师手记》，一定是依附在墙角的，盛开的一朵散文花。现在结合庞老师的散文，我基本上懂得了这样的道理。我也希望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之后，对我的“意态诗歌”进一步夯实泥土，从而进入神性写作的可能性作一些必要的铺垫。这也是我解读《乡村教师手记》，最大的收获。<br />2007年4月29日于靖江<br />

kiss奕涵

坦率地说,这样的帖子并不适合放在这里,但我还是认真地读了,因为被孤独浪子的执着所感动,.庞余亮是靖江文学界响当当的人物,他的文章我读过一些,感觉有很浓厚的乡土气息,贴近生活.<br />感谢浪子分享.<br />

Assassins

可惜的是庞余亮没有继续当老师，也许这又是值得庆幸的。否则，他看了今天靖江的教育界，恐怕不得不写篇《很多父亲在疼》吧！

枫枫

谢谢庞老师的散文和这篇解读！

布丫

有空我去找来看看,一定会很怀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