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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又见八月 于 2013-4-22 19:55 编辑
一、
清晨，当第一缕阳光折射在窗台，微风浮动，空气中流淌着青草和树木的香气，这个城市又一次从梦中醒来，推窗望去，横港还是那么安静，晨光中波光粼粼，若有若无地升腾着一丝薄雾。横港对面，高楼林立，排排新绿错落有致于楼间，向远处眺望，薄雾渐渐散去，连接南北城区的新跃桥上车水马龙，渐渐人声鼎沸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下楼去买菜，走到小区门口，张姨的小吃店还是那么忙碌，她的女儿丹丹已经上初中了吧，时间过的真快啊。记得那年她们刚搬来时，丹丹才上小学一年级，母女二人孤苦无依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。听妈妈说，张姨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，但是曾经同甘共苦的丈夫某天开始夜不归宿，夜夜豪赌，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劝不回来，甚至输掉了他们一起辛苦攒下用于买房的积蓄，那一刻，天塌了。离婚后张姨和女儿丹丹搬到了我们这里，后来在小区门口开了个小吃店。起早摸黑这么多年，终于又看见了张姨的笑脸。张姨看到我很惊讶，好几年不见了，回来啦。我点点头,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，总有路可走，总有饭吃的，张姨嘴里唠叨着,回过头又去忙别的了。
上楼回家我又懒懒地坐回到电脑前，漫无目的地浏览网页，眼前所有明亮和光鲜似乎与我无关，论坛很长时间没去了,打开许久不用的MSN，那个熟悉的头像仍是灰色，我几次想删除都下不了狠心，心底的某处仍有希冀，那些深刻的记忆不是想忘就能忘记，那个曾经陪伴了我整整的二十个春秋的人啊，从年少到青春，我曾经以为那会是一辈子。
二、
恍惚又回到儿时旧屋，青砖黑瓦，灰白色低矮的白墙，一排排的木制门窗临街而立，檐头廊柱上的的古老木雕已看不出当时的模样，只在缝隙里无端生出许多瓦松，一簇簇青绿鲜亮。地板、门、窗都是木制的，年代久远被风雨侵蚀成了暗黄色甚至剥落了一层又一层。窗边的竹竿上晒满各式家常衣物，年轻的小媳妇猛烈地摇着破扇，煤炉执拗地生出黑烟就是没有明火，呛得她猛一阵掩面咳嗽。天空渐渐明亮，孩子们你追我赶地在弄堂里穿梭，上学喽，上学喽，哦……清脆的叫喊声响彻了一方天空。在燕子年年衔泥筑窝，岁岁北飞南回里我们逐渐长大。
我赶快扒完最后一口，用衣袖将嘴一抹，一溜烟从堂屋窜出，这时候住在隔壁的林已在门口等我，听妈妈说他三岁时就被父母送到外婆家来，那会我刚出生。后来他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，这个小黄毛丫头怎么长的那么丑，只有两只眼睛乌黑明亮地转来转去，似乎那是唯一吸引他的地方。他也没有想到，正是我这个黄毛丫头，以后的很多年里始终像影子一样追随他，就算他已到了地球的另一边，我还是那样执拗地以为，他就是我今生的唯一，无怨无悔。
他接过我的书包，习惯性地摸摸我的马尾巴，我蹦蹦跳跳地走在高低不平的青砖上，清晨的阳光干净透明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。我知道他就在我的后面，只要我一转身就能触及。
转过弄堂口就是四眼井，大人们洗衣洗菜，井边被勒出一道道手指粗的深痕，那是岁月的痕迹。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年了，井水永远清透看不到底，每天我们都会好奇地趴在井边看水里的倒影，这个时候林总是紧紧抓住我的手，生怕我掉进去。快走吧要迟到了，放学后咱们来爬钟楼吧，看谁先到楼顶。远处学校上课铃丁零零响着，我一溜烟已经跑出很远，头顶一群飞鸟盘旋在钟楼的一角，又一字排开飞走，不知去向何方。
也许我和林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快乐圆满，一开始就点亮了所有的灯，好象可以照亮了我生命的每一天，但是如果时光倒转，我宁愿我和他之间的灯能一盏盏点亮，慢慢渗透到我们的生命里。这样，也许我们可以有明天，以后会有无数个闪亮的日子。而不是像到最后，只有我一人我看着那些点亮的灯火一盏盏地熄灭，最后冷却，世界一片灰暗。
当我上魁星阁旁的靖城中学初一时，林已升上高一了。高中部放学总比我晚，那时我总是坐在魁星阁的楼梯口等他一起回家，我不知道为什么高中部的老师总是天黑也不放学，我的脖子伸出来老远，有时候都等酸了也看不见林的身影，有一回甚至等得睡着了。也有时候就在校园东南角的单杠下等，林的教室就在边上，我知道他一出门就能看见我。
那天的晚霞很特别，我总是喜欢坐在单杠上百无聊赖地仰头看着天空，不知形状的云飘来飘去，时而聚拢时而消散，倏忽就看到一双幽深黑亮的眼睛，像一潭怎么也看不见底的清水，目光中有宠溺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。他离我那么近，身体散发出一种热烈的气息又间或夹杂着香皂味，我有点眩晕。许久，一声叹息，回家吧，林照旧背起我的书包。十六岁的林已长很高了，腿那么长，我怎么也跟不上他的脚步，昏黄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。
三、
那年夏天，林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，我才上高一。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放学回家了，再也没有人帮我背书包了，有时我一个人爬到魁星阁的楼顶看向远方，向着林所在城市的方向。城市的天空依旧高远，远处渐渐有了成片的高楼，听妈妈说我们住的老屋不久也要拆迁了，可是，林还会回来吗？
高一的暑假，林回来了，我听见了他在天井里喊我的名字，我犹疑着很想赶快出门就能看到他，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怕看到他。心里想着一年的时间他的模样又变了多少，又长高了吧。很多年后，我仍记得，一身白衣的他站在天井的那棵老槐树下，手捧一方纸盒，微风过后，有几朵白花瓣飘飘摇摇坠落在他的肩头，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折射进来，将林的四周圈了一层模糊的光，他就那样笑着，天地一片清明。
站在门口，我刚伸出的脚又想缩回，如同已置身在时光隧道的边缘，向前一步是满眼繁花似锦，退后一步是孤立人生，只有在那瞬间，仿佛还是天真无邪，笑厣如花。
当他再次习惯性将手伸向我的马尾巴时，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，林笑了笑，哟，长大了啊。我回瞪他一眼，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，可是瞬间我也低下了头，林的双手搭在我的肩头，他的身体传递出一种熟悉的气息和热量，那是一种从年少时就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力量，无数次午夜梦回，我从这样的气息里醒来，一如林就站在我的面前，我欢欣无比。
那是我年少以来最快乐的夏天，我和林骑着自行车几乎走遍了靖江的每条街道弄堂，每个不知名的村落。落日余辉时我们爬上了孤山顶，放眼望去，河流和田野交错纵横，地里劳作的农人，田间嬉戏的孩子，竟与梦中的桃花源如此相似。天高地远，空旷寂寥的山顶，我们站在山顶，身后就是喧嚣汹涌的尘世，不可逃脱，只在那一刻我和林才能远离那钢筋水泥的城市，远离一切的纷扰，我宁愿那一刻永恒。
当秋天来临时，我再次回到教室埋头于书本间，林从未给我写信，他说怕影响我学习，也罢没有希望也便没有失望。春来冬去一年又是一年，我刻苦认真忙于繁重的学业，期盼有天我和他能在同一个城市，我想和他并肩而不是遥远地凝望。
终于高三毕业了。考完最后一场，终于解放了，这么多年和时间的对峙终于落地有声，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无法倾诉，我就在那样的幻象里四处游离，逃脱不得，是一厢情愿的渴望还是穿过黑暗森林迷雾后的阳光，我等待那一刻的降临。胸中似有一头野兽猛烈撞击，找不到出口，我想我需要确定自己对这种情感的归宿，在我十八岁的那年夏天，无以言说的痛楚与欢乐一直围绕着我，我想我也需要一个证明。
四、
我真的如愿考上了林所在的城市的大学，报到结束收拾停当我便拨通了林的号码。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悦，他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，嘱咐我自己照顾好自己，我像被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，热情早已荡然无存。他说他准备考研了，可能没办法经常陪我了，电话里还听见婉转如莺的女孩的声音，林快点啊，要上课了…….放下电话，远处蝉鸣声和行人说话声音渐渐遥远，只有空气丝丝流动。我感觉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一戳，“噗”地一声碎了，回过身去看，周遭所有景物模糊，看不清也扯不开。
漫长的大学三年时间，各自取暖各自离散，虽偶有见面，也只是很平常的对话，别贪玩，别晚回宿舍，经常打电话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，只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绝口不提，我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慢慢温暖自己，我想我也需要这样的时间放逐，无论天涯海角。三年里，只在大三的春节里他又回家了。我想说什么却怕有一不小心就错，错了就可能无法挽回，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点仅有的希望，无法释怀。我故作姿态，像以前一样扬起笑脸，他伸出的手在我头顶又缩回，最后落在我的肩上。我的心，像反复被河床冲刷后已磨平不再有棱角的鹅卵石，温润但是暗淡。
第二天，我们相约骑车去长江边。冷冷的寒风，刮在脸上生生地疼，空气中的水汽也异常冰冷。我一直跟在他后面，也许这么多年，我已习惯了默默跟随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，即使多年后也从未消褪。烟波浩淼，远山模糊，听江水拍打堤岸发出的声音，我的心也随着阵阵触痛。很长一段时间，我们只是对着江水凝望，他说他的研究生就要毕业了，远在美国的父母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学校，最快明年夏天就要过去了……
我再也听不下去了，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，我很想痛快地说出声来，好吧，你走吧。只是眼眶温热，视线模糊。站在他的身后，我很想拥住他，紧贴着他的后背，哭得梨花带雨，哭得他能为我拭去眼角的泪花，甚至哭得他俯下身来，吻我颤抖的嘴唇。可是我没有上前，他也没有转过身，一切只是我的假想，这个世界所有的安排井然有序，不会因为我一时的无法自持而有所改变。
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幽深连绵的山谷，只有通向山顶的一条大路，两旁洁白的花朵发出诡异的光芒，路的尽头有个人身影模糊，我双手挥舞想扯掉那层浓雾，只是我越靠近他却离的更远，虽然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总也够不着，迷雾散去，一切空明，天地依旧，人却已不见。
五、
大学三年的时间，我几乎拒绝了所有想追我的男生，同舍的女生都以为我生性高傲，我从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，我的心中一片迷茫，可我也有我的执著，我自有我的一片天空，纵使阴霾重重也终有阳光穿透的那天吧，我固守着自己的一片城池为自己战斗，我心无悔。
但也有不怕碰壁的人，清就是那样的人。
我在那个城市有名的论坛里潜水或冒泡，某天为了一句话我和一个网名为“小强”的人争执不休，我甚至撕开淑女温柔的面纱措辞犀利。晚上，“小强”想要加我，我一向不愿加陌生人，更何况白天我们还是敌我的关系，但小强的签名是：明月松间照，里面嵌了我的网名，仅有的一丝的好感我加了他。后来他告诉我说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，就想粘着我，直到我愿意接受他。
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是彼此打招呼，我既不愿对陌生人吐露心迹也不愿给对方留下什么暧昧的感觉。
后来我才知道清也是靖江人，我们在老乡联谊会上见了面，他是那种性格温顺的人，对我照顾有加，对我的冷淡和对他的置之不理只是笑笑，我像刺猬一样蜷缩了自己，我总是不自觉地拿他和林比较，因为心中仅存的那点念想，彼时我觉得我和清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那天。
毕业后清回到了我们的家乡，而我只想在有林的城市里流连，不去想时间的距离，不去想林其实已远离我一万光年。
六、
经不住父母的苦苦哀求，去年临近春节时我回到了靖江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一个人默默走过那些我和林曾经走过的路，城市建设后我们搬离了原来的小弄堂，取代而之的是高楼林立，城市的南面是新城区，那里是一片新气象，还建起了很大的马洲公园，但我一次也没去过，我还是喜欢小时候能穿来穿去的弄堂，甚至天黑了也能爬后门出来的人民公园。
新建的钟楼广场里人来人往。我坐在广场的椅子上看着学轮滑的孩子们快乐地来回穿梭，喷泉跟随着音乐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和颜色，时而高亢时而低落，在孩子们的叫喊声里儿时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。偶有一对男女轻轻走过，女在前男在后，不紧不慢，只要一回头，男女就会交叠在一起。老人们避开喧闹的人群在树下练剑，也有跳广场舞的，步调略有迟缓，但看起来总是那么协调。
时间给人的感受有时是棉软的，有时是粘稠的，潮湿的像被一层湿泥包裹，想甩也甩不掉，纠缠撕咬。有时又是无比坚硬，坚不可摧。我置身于这样真实的场景里，幻想着某一天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，或许就是那倚在树下戴着耳机看书的少年，或许是那位推着摇篮车悠闲散步的女子，岁月的河流里永远流淌着看似平淡的生活。
下午出门上了趟超市，没有带手机，回家看有清的两条短信息，他还是这样在我的身边，隔几天有电话或信息，如影随行。知道我已回靖，清说要是我有时间到他那去玩，他家住在季市。我记得也算是一个古镇，但从不曾去过，唯一有印象的是小区菜场门口时的小推车上，有人叫卖“季市荷叶桂花茵糕，季市酒酵老馒头，好吃类……”。
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后，一直杳无音讯，我有点懊恼。好吧，就当给自己放个假。
清陪了我一整天，季市老街的青石板路上，古刹青龙寺前的牌坊前，风景秀丽的界河两岸都留下了我们流连忘返地方身影。我始终都感觉有双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，无论何时，无论何处，一如我当初追随林的目光。
身处最繁华的季市老街，扑面而来的是斑驳的青色砖墙，长满青苔的灰色屋顶，考究的门楣砖雕，精致的木雕屏风，使人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历史气息，儿时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来，清晨袅袅的炊烟，弄堂里嬉笑的孩子们，夕阳下我们结伴而行的身影，忍不住眼眶温热。
我们坐在临河的小茶馆里，窗外，流水，小船，人声，狗吠，对面窗户外探出身子的不知名的藤叶蜿蜒盘旋在墙壁，这样的场景是我一直神往的地方，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和林的生活就在这样的场景里盛放。可是，很多年后，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幻象，在我自己编织成的一张五彩如织的网里，我躺在网的中央，自我欣赏。
清坐在我的对面，温和如昨，暖暖的目光里，一声轻微的叹息。也许是我一直对清的歉疚，我甚至从未认真直视过他的眼睛。就算他从不说不出口，我也知道他一直在等我。远处隐隐有歌声飘来：等待，永久的等待，树叶绿了又黄你还没来，等待，永久的等待，在这世界上你是我的唯一，我尝试过许多次想忘记，试图说服自己一切过去，可这完全是欺骗自己，我永远无法忘记你，等待，永久的等待……
从他的眼睛里我才能清清楚楚照亮自己，那是我这样的年龄不该有的冷淡，对一切的不关心无所谓。也许是我长期存在的一种对陌生人的防备，可能我不该永远躲在自己的壳子里，把自己重重包裹，阳光照不透，雨水打不进。他忽然站起身，用纸巾为我拭去嘴角的茶沫，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身子，他很快又坐回。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，有点歉疚，也有点说不出的情愫。
楼下的饭馆里高朋满座，饭菜的香气四溢，老板，来一份蟹黄肉圆，一份老汁鸡，再来一个山药炒木耳，再来份番茄蛋汤吧，一家三口的午饭便是如此简单充实。宝宝软软糯糯的的咿呀咿呀的声音吸引了我，母亲逗弄着他，父亲在对面拍拍手，宝宝摇晃着跑去，忽然要摔倒。清蹲下身及时抱住了她，亲了亲她的额头，拍拍她的后背，宝宝好勇敢，宝宝没有哭哦。已经有眼泪涌出，嘴角也撇了的孩子转眼就咧开嘴开心地笑了，露出门前可爱的牙齿。这些琐碎的生活场景，一下子将我的心破了一道口子。长久以来我执意地拒绝不想被侵入，为了一种理想的生活我刻意与它们保持距离，而忽略了它们一直就深深的存在我骨子里，从未曾离开，也从未曾失去。
清在公交车站目送我离开，车开了很远我回头去他还站在那里，我从手机发了个信息给他，这个星期日你来我家吧。
七、
张姨看见我回来，忙放下手里的菜，招呼我进去坐坐。已上初中的丹丹在里屋安静地做作业，张姨只做早市和中午，晚上准备隔天的菜。小店里干净整齐，碗筷摆放有序，看的出，张姨是个很会操持家务的人。张姨一边择菜一边对我絮叨，这些年多亏了你妈妈她们对我的照顾，丹丹也大了，我只知道总有适合我过的日子，不要回头，向前看就行。我不像你们读书人，有那么多的远大理想，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，实实在在过好每一天就行。
是啊，珍惜自己拥有的，认真过好每一天。那些旧日里的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，无论如何追忆也不能时间倒转。我想我应该遵循事实的印记，如果不能回头不如向前走，但也不需要和过去一刀切断，那毕竟是我曾经人生的一部分。我想坐时光的两岸，看青春的流逝也是一种美丽的忧伤的情怀。我想我不能总是躲在阴影里低头觅食，那样纵使阳光照耀也无法穿透岩石的背后。人总要仰望什么，和能够相伴一生的人一起。向着高远。
第二日一大早，我还在梦中便被清的电话叫醒，不是说到星期日吗，我有点迷糊，手机那边清晰地传来一个热烈而急切的声音，我想我等了三年了，已经等不及了。
开门的那一瞬间，一种久违的温暖扑面而来，那是当我仰望天空时才能感受到的浓郁的芬芳，浸入灵魂般的情不自禁。身后一地的阳光，我的世界，从此一片清朗。
(此文献给所有的70后)
2013年4月6日 | 
发表于 2013-4-22 19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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